8月 · 3 · 谈愧疚 / 经济制度和自我 / 亲情、友情、爱情
以下是「觉醒在此刻」2022年8月的第三部分——
完整音频和文稿——
分段音频和文稿——
主持人:这个问题是,“对别人造成过很大伤害,自己每时每刻都很愧疚,愧疚也是想法的一种吗?它能被允许在每一刻放下吗?”
Cico:什么是愧疚?你和愧疚是什么关系?
你想放下愧疚是吗?你得知道什么是愧疚。
愧疚是一种跟你不一样的、独立于你的一种东西吗?
我想放下愧疚,好像这个愧疚是跟我不太一样的东西,所以我放下愧疚。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正地观察过“愧疚”,不是这个词,而是这个状态,各种的后悔,各种的懊恼,各种的自责。
当这颗心在那个状态的时候,你就是愧疚,愧疚就是你。那是内心一个整体的状态,对吧?后悔、自责等等,一系列想法、一系列内心的动作、冲突、矛盾。
那个状态是你。你有没有看到你就是愧疚,而不是说愧疚独立于你。
那在每一刻放下这个愧疚意味着什么?放下这个自我,不是吗?你就是那个愧疚,那个自我就是愧疚。放下的是自我。
这颗心总想放下,放下这个愧疚,那意味着这个放下有个“放下者”,那个我还在想放下愧疚,那自然这个问题就永远解决不了。因为这颗心它自己处在一个分裂的状态中,把这个我和这个问题分割开来,想保留我,还想解决问题。
所以这颗心能否亲自去观察,什么是愧疚?
怎么定义叫做伤害?真正发生了什么?在那个场景下,这颗心它的举动是否能够在这一刻通过回忆、通过想象来展现?
在那一刻,那时、那地、那景有各种的因素、情绪也罢、各种的刺激、自我的活动,不光你的自我,他人的自我,各种的冲击、行为、事情发生了,那个状态,你是否可以在这一刻通过你的想象来展现?
如果你真的在全然观察这个问题,你就不会去指责。你指责意味着这都是我的问题,我很自责、我很愧疚。这样一个状态本身意味着你没有在观察。因为你把这个东西嫁祸给了这个“我”,找了一个替罪羊。所以这颗心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,但你却没有在观察这颗心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什么是伤害?第一个是制造伤害,第二个是被伤害。当我们通过言语、通过意识活动来去想象这个事情的时候,谁感到受伤?
当自我不在的时候,是否还存在这个受伤?是否存在这样一个所谓的伤害?
当然这个物理暴力、这个物理伤害,它是一个事情,但能否不要去纠结于“伤害”这个词语,因为这个词语会带来很多的画面,这个我感到受伤,这个我感到内疚。
所以你看,在这样一个全人类被自我意识框限的世界里,自我之间互相伤害,自我伤害另一个自我,自我感到被另外一个自我伤害,自我指责自我,要么自责,要么指责他人,没什么差别,制造大量的后悔、愧疚。
能否看到这样一个思路的倾向,依然是我的活动。
能否看到这颗心,只在纠结于愧疚,而却忽略了自我,却没有意识到愧疚和自我是一回事儿。
能否彻底熄灭这个我?彻底走出这样一个混乱的、扑朔迷离的自我的世界、自我的视角?
能否看到这颗心它的想法的移动,它的自我的生成?能否彻底否定这个自我?能否在这一刻、在每一刻放下这个自我,过一个无辜的生活?
当这个自我熄灭的时候——不是讲话者告诉你你熄灭了,而是你亲自这么做,亲自看到自我的活动,亲自熄灭这个自我,你会发现人就属于这一刻,这是事实。
所有的愧疚,所有的懊恼,所有的自责,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为自我依然活在过去,没有这个自我,人不会有这么多复杂的关系。
当我们每个人都活在自我的时候,没有对与错,没有是与非,自我的世界没有对与错,你能否看到这一点?自我的世界没有是与非,能否看到这一点?
只要这个世界、只要这颗心被自我所困,每个人需要为ta的自我买单,而不是把所有问题都放在这里来自责,没有意义。
你能否亲自看清这些问题,亲自放下这些问题,亲自过一个无比正确的生活,在这一刻,在每一刻。
完全活在这一刻,意味着这颗心熄灭这个自我、彻底否定这些是是非非,可以这么做吗?你可以这么做吗?你是否真正严肃地理解自己?
没有我,人就属于这一刻;有了我,各种纠葛是非。当这颗心被自我所困的时候,很多的事情、很多的举动被想法劫持,无可奈何。
所以这样一个人类的世界是每一个自我的共业,集体造业嘛。一个看清的心,彻底否定这样一个状态,而不是去自责,再加强这个自我。
所有的事情此刻已经终止,此刻已经消失,你能否在这一刻死去,在这一刻死去,这颗心才可以重生。
能否彻底放下这些过去的东西?
讲话者已经讲了很多很多了,这需要每一位朋友,这个特别是提问者,或者每一个跟提问者类似的朋友亲自行动。
在这一刻重生,完全活在真相中。
否则这个自我永远在反刍,永远在想,唉呀,这个对、那个错,我不应该这样、ta不应该那样,没有意义,都是想法。
此刻能否清空、能否结束?能否安静地死去,充满活力地重燃这个人生?
咱们就先回答到这里,来看下一个问题。
主持人:下个问题是,“Cico今天谈到了交换、货币、经济,想问如果社会中没有了交换之后,物质可以怎么分配呢?是按需进行分配吗?那这是共产主义社会吗?资本主义社会的确需要进行价值交换的,这也造成了很多社会问题。”
C:首先啊,咱们得看这个问题的发问方式——“如果社会没有了交换”,为何会有这样一个假设?当我们有这样一个假设之后,我们的谈论就不再切实际,我们的谈论就变成了理论,变成了新的想象——“呀,我应该按需分配”,那是想象,从来没有实现过。
按需,那什么是需?什么是需求?
这个需求是一个根本性的迫切需求,还是一个欲望?Ta的想要、想要达到,贪婪所带来的需求。
所以,显然各种的政治理论、意识形态都是想法,这个所谓的共产主义也是来自于西方,对吧?针对这样一个资本主义的一个反应,呀,这个分配不行,带来太多问题,我整一个乌托邦叫做共产主义,然后这个东西然后传到东方,继续发芽生根。
我们得看到这整个西方思想对整个世界的影响,我们能否看到迫切要解决的问题,不是什么经济问题、不是什么社会问题、什么政治问题,改来改去,问题只是越改越多,新瓶装旧酒;而是这颗心却无人问津。在这样一个自我的视角下,这种整个世界是互相惯坏、互相控制、互相欺骗、互相压榨、互相满足。
整个的制度、想法全是基于自我的这个构架,自我本身是一个空的东西,是一个虚幻的东西,是一个扭曲的东西。无论再怎么设计这个制度,这个自我不解决,问题永远在。
那问题是,这颗心能否突变?
这颗心能否没有自我、不基于这个“我”来活动。只要我在,我就追逐各种的极端,对吧?
有钱有交换,这个我去追逐钱,所有人都在追逐钱,当这颗心完全没有“我”的时候,没有任何的交换,只有关怀,只有关爱。也只有在这样一个状态下,这样一个自我完全不在的情况下,这个交换才可以适得其所。或许才有必要的交换。
或许每个人才可以看清自己,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,不需要什么,而不是被各种的这种广告、媒体、想法唤起大量的欲望、大量的需求,通过被刺激来产生一种需求。
最终,我们整个的制度、经济构架都是基于这个丑陋的东西,这个自我来构建起来的,它没有存在的基础。
很多人想——“呀,存在即合理”,是,自然的事物,存在即合理。但这个想法反着来啊。这个想法存在本身不合理,它是扭曲违背自然的东西,但我们却把这样一个东西,把这样一个结论给迁移到这个内心里面来,产生一个自我欺骗——“自我存在合理”,都瞎扯。
所以看到这样一个现状,这样一个人类的问题,过去几千年可能上万年,都是这个问题。各种的自我们还在想方设法去改革,制造新的经济模型,新的经济制度,却放不下这个我。
在这样一个自我的世界里面,在这样一个想法生成的世界里面,我们人类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什么?就是放不下。放不下意味着什么都是越累越多。
那这个经济也罢,什么制度也罢,都出现疯狂蔓延,像病毒一样,整出各种的全球经济、各种的货币兑换、各种的全球贸易,这些大自我的活动。
看到这样一个外部改革、外部挣扎,其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除非这颗心彻变。
而这个彻变只能从我做起,那我能否让这个突变在这里发生?
回到一个充满人性的生活,活在这一刻,也只有这样,或许这个世界才会有转机。
好,这个问题啊,咱们就回答到这里,来看下一个问题。
主持人:好,这个问题是“想听听Cico,谈谈对爱情、友情、亲情的认识,以及在生活中对这些情感的态度”。
C:提问者在提问之前得意识到,最终是你自己能否亲自看清爱情、友情、亲情是什么,而不能只听Cico在谈论它。
谈爱情、友情、亲情,其实就是谈到这个所谓的人际关系,人的关系。一个人自己的伴侣,我们叫做爱情;和家人叫亲情;除此之外,叫友情;再除此之外叫陌生人;还有敌人。
所以你看,从自我的视角来看人类的关系,它有各种各样的分类,那意味着这个面对爱情,这颗心有它的处理方式,对应着一些想法的逻辑、条条框框。对待亲情,呀,亲人,对待友情……
我们能否去观察这颗心,在区别对待,针对不同的人。不要去评判这个区别对待是对还是错,而是去看到这颗心在区别对待。能否看到,这颗心在区别对待的时候,这颗心也在挣扎,也会产生困惑、不解。
很多时候,这颗心要去努着去维持什么,毕竟在这样一个社会角色中,的确有家庭、有伴侣,有同事、朋友,等等等等。在这样一个构架下,这些的确存在,也毋庸置疑。但问题是这颗心如何去处理这些事情?
把这个伴侣看作是最紧密的帮派,然后家庭呢,是稍微大一点的这个帮派,然后友情,再大一点的帮派,然后在这样一个不同的帮派中,这个“我”的角色,需要各种的拿捏、平衡、把握。
毕竟跟这些人有各种的言语交互,通过这些交互要维持那种感觉,那种爱情的感觉,甜腻啊那种,对吧?那些东西。还有亲情,对吧?还有友情,保持来往,要不时间一长,不来往就自然走掉,散掉了。
所以,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个关系本身,需要有大量的意识活动的维系。那这样一个意识活动的维系本身也可能在加强自我。
有没有可能去放下这些区分?不是说我没有朋友,我没有亲人,我没有……等等等等。而是能否这颗心放下这些区别对待,简单。这个无法通过讲话者来描述它,而是你能否亲自去实践,去看一看会发生什么。这样做会影响自己和爱人的关系?这样做会影响自己和亲人的关系?
或许,当这颗心还在寻求的时候,那总想通过意识活动来维系关系的时候,那自然,这颗心就无法去坦然处置这些人际关系。害怕走远,害怕被孤立,害怕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,所以要去维系这些关系。
当一个人真正放下这一切,放下这些意识上的维系的时候,去亲自观察,究竟会发生什么?人真的离你远了吗?也正是因为我们去维系它,去通过意识来维系它,才会出现极其的靠近,都特别的疏远。亲人,还有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的人。
当我们真的去放下这些意识活动的这种维系的时候,去亲自看看究竟发生什么,人真的离你而去了吗?当这个人真的放下这样一个维系的时候,这个自我的棱角也就没了。
看似意识上不再维系,但这个人的关系究竟发生什么样的变化,需要每个人亲自观察。无为而无不为。
能否,无论是跟自己的爱人、亲人、朋友,保持人的关系?
保持人的关系意味着我们呵护人,不是呵护自我,这个自我永远是打点不过来。放下这样一个意识的构架,自己做一个简单的人,那自然这颗心能够看到每一个人。毕竟人的关系只在这一刻,只要我们每个人都活在这一刻,那这个关系自然就存在。
但毕竟,你看在这样一个社会上,在这样一个想法构建的社会框架下,这个自我形成各种的帮派,产生各种的关系,各种的纠缠、压抑、压制、掣肘,这些本身都在耗散这些能量。
所以这颗心能否独处,能否独自一个人?
当这颗心真正在那么做的时候,这颗心一定不孤单,这个人周围也一定不缺乏人。这个问题啊,讲话者觉得已经回答差不多了,就先这样。
(字幕制作 / 文稿编辑 ST)
Cico,曼谛悟思创始人;洞悉中西方现实,涉猎数学、计算机、生物、人工智能、神经科学、哲学和认知领域;以简单、质朴的中英文,阐释内心本质即禅的精髓。看清即平静,看清即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