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问:大家好,在这期音频里,咱们来回复一位朋友的问题,是关于评判、反应和情绪。
提问者谈到我们从小被灌输的标准、评判,让一个人很难接受自己,必须放下。
在回应当中,Cico谈到,一个人得观察自己对想法的反应,是在陈述事实呢,还是在评判?评判意味着带着情绪,但如果我们能够全然地观察到自己对想法、画面的反应,这个观察的过程也是息止这些反应的过程,也是清空的过程,那这些评判和这颗心不再相关。
一位朋友听后,发来这样一个问题,“请问如果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观察每个反应背后的情绪,长此以往是不是属于戒掉情绪,那会不会就没有了正常的喜怒哀乐?”
Cico:当提问者问,假如我看清了,怎么怎么着,那讲话者问,你为何不亲自去看清?
就好比一个人问另外一个人,苹果是怎么个甜法?另外一个人回答,你为何不亲自吃下苹果?
所以,这个问题一旦以“如果”开头,这就意味着一个很大的危险。因为这颗心在揣测、在想象。
问:那此刻如何行动?
C:观察这个反应啊,观察这样一个想法的移动——想法在想象、在揣测,变得不确定,想要去获得确定感。
所以会提这样一个问题,如果怎样怎样,能否看到这颗心在寻求一种确信感、安全感。所以想通过发问的方式,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回复,一个答案。
能否看到这颗心在那个状态的时候,它在寻求这样一个安全感,因为这颗心进入想法了,一旦进入想法,这颗心感到不确定,这是我们需要观察的。
当这颗心没有看到自己的想法的移动,进入到各种的“如果”“假如”“若是”等各种想象的场景的时候,那这颗心就陷入到这样一个想法的无底深渊。
问:这是第一个一起去看清的点,我们接着往下看哈,这个问题里提到“观察每个反应背后的情绪”……
C:等会儿,讲话者好像说过是观察反应,没说观察情绪。
问:观察对想法的反应和情绪,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呢?
C:首先,我们现在看这个点,是因为提问者本身提到的情绪和反应,那我们这里放下文字,不是找文字之间的关系,“反应”这两个字和“情绪”这两个字有什么关系?
没关系,四个字而已。放下这四个字,亲自观察。
你看你的,我看我的,咱们看的是人的这个内心状态。
没有反应,会有情绪吗?亲自体会,亲自观察,情绪一定来自于反应,是不是?
反应有对错吗?“你必须没有反应,跟木头人一样”。
当你听到这些内容的时候,大脑是不是产生一个反应,“我不应该有反应”,所以对情绪产生了怀疑,哎,没有了反应,就没有了情绪了。
问:就说一个人得合适的关注,我们是去观察到这些反应,但是想法一不小心就冒出了一个应该是的画面,就是说,哎,不应该有反应,其实这个是不同的。
C:这变成了抵触,变成了排斥。
这本身是我们绝大多数人的问题,非常普遍的问题——就是观察反应,结果呢,这个内心变成了抵触反应、评判反应。
结果呢?这是新的情绪出现了。
观察反应,不是说没有反应。
问:人作为一个生命体,整个的机体、整个神经系统自然会对外界作出反应。
C:我们这里,再往前走一步,去仔细观察这个反应。
除了有这样一个神经元层面的直接的响应,对吧?对整个的外界环境,我们整个内心有大量的想法活动。想法活动来自于语言、符号、画面的一种串联,短暂滞留。
每当这个神经系统跟外界作出反应的时候,做出响应的时候,这是反应的一部分。能否看到想法即刻进来,生成画面;然后这颗心被画面劫持,然后整个的反应、整个的响应,至此,全是通过这个画面的反应继续进行。
能否看到这样一个非常细微但极其重要的过程?
就是说,我们整个神经系统对外界有个响应,这是正常的,但想法很快介入进来,产生了画面并滞留下来。然后这个画面继续推动更多的反应,一环扣一环,能否看到这样一个复杂的想法的反应?
当你看到这样一个过程的时候,想法的反应已经不再左右你了。
当这颗心真的这么看到的时候,你不会再问情绪的问题了。
因为你看到了它的反应,看到这个一连串的想法滞留,言论、符号所带来这些反应,这些息止之后,整个神经系统有它自然的响应,情绪自然适得其所,这颗心不会再纠结于这个问题。
为何这颗心此刻纠结这个问题,是因为这个心并没有看到反应是什么。
问:刚才Cico你提到,情绪适得其所,就是说不是没有情绪。这个朋友的问题当中也提到说,“那长此以往是不是属于戒掉情绪?那会不会就没有了正常的喜怒哀乐”?
C:你看,这个语言充满了坑,当提问者用“正常”这两个字的时候,提问者得问问自己这个“正常”指的什么?什么叫正常?真的是正常吗?为何用这样一个形容词来欺骗自己?
提问者是否真的经历过,或看到什么是正常的喜怒哀乐?还是因为周围的人都是大哭大闹,把那个作为正常情绪呢?
所以,这是一个非常细微,但很重要的一个观察就是我们得慎用“正常”这两个字。什么叫正常?
问:就说当真正看清的时候,这颗心和这些评判不再相关,但不是无动于衷。
C:整个机体有响应,这是神经系统的智能,你无法控制,你无法掩饰,也无法掩盖,那是「真」,真实的「真」。
问:这里能不能结合这个例子再来说一说,比如说,一个人意识到了从小 这个空白的大脑被灌输进去了很多的标准、评判,ta也看到了这个过程对自己的影响,对整个社会的影响。
这个事情过去一直在发生,现在此刻也正在发生,我们可以做些什么?
C:所以你看这个反应这个词啊,在这里说的时候有很大的误解,这个误解消除需要每个人亲自去观察什么是反应,对吧?
这颗心能否全然看到整个想法的移动,这个反应链在想法中持续,通过这样一个物理的反应——神经元层面的互动、响应,进而通过想法延续且难以息止,这是所谓的影响,对吧?这些灌输等等等等。
能否在这一刻,这颗心看到这些想法的移动,即刻断掉,不是没有反应,而是即刻打破这个想法的连续性,打破这个想法所延续的反应。
这一刻真的那么做,不是嘴上说一说,而是真的那么做的时候,这颗心自然感到这些东西跟这颗心无关了。
因为这颗心已经从这样一个想法的反应中,只有这样这颗心特别得清晰,才能看到这个问题,看到这个问题对整个人类的影响。
那看到这样一个问题,这样一个状态,这样一个危险,这样一个紧迫感,那这颗心需要做什么?这个人需要做什么?
不是想象着一个画面,“我要实现什么”,而是这颗心看到这样一个事实。
这一切不能再通过讲话者来描述了,需要每一位朋友亲自到这一点,否则这里说出来的又是画面。
所以你看,当这颗心不再被想法劫持的时候,那整个神经系统的响应才是完整的、自然的,那情绪也自然适得其所——有愤慨,有喜悦,但没有那些“我”的挣扎,“我”的活动。
而这样一种情绪本身,它不在你的意识之内。
问:不在意识之内……
C:当你看到你的情绪的时候,这个“我”的感觉已经回来了,所以这整个机体的完整的反应,这样一个完整的情绪的表达,它不是一个自我的表达。
人,但凡在想法里面,有这样一个自我的活动,去看这个情绪的时候,结果产生非常复杂的反应。因为这个“我”和情绪它不是一个分割的东西。
所以你看,这也是我们这个问题背后非常复杂的问题——那就是通过一个想法去探讨一个想法无法触碰的东西,结果呢谈的只是想法,永远停留在想法层面。
但是,这个问题非常得普遍,因为你看很多人在听这样一个内容的过程中,ta并没有真正的用心的听。这个想法总是想去问问题,想去提前预想那是怎样、那是怎样。
那样一个过程本身深意味着这颗心没有在全然的听,总是在大跳跃,总是着急去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结论。
你看这颗心多么想去追求一个确定感,确信感。
但也正是因为这颗心总是去忙于着急追求一种确信感,这颗心却无法全然地听;无法全然的听,这颗心永远无法得到确信感。
因为只有这颗心在全然的听的时候,完全在这一刻跟这个不确定感相伴为生的时候,这颗心才可以自然的获得一种不可撼动的确定感。
问:其实这个全然的听本身已经意味着熄灭这个自我,熄灭“我”的那些冲动,“我”想要安全、想要确信的冲动。
C:当这颗心真的在全然的听的时候,这颗心才可以问出合适的问题,当ta问出合适问题的时候,ta自己就可以回答,没有“如果”,没有“假如”。
问:好,那关于这个问题咱们就聊到这里。
C:好。

Cico(张冲和),哲人,觉者,深入涉猎数学、人工智能、生物、神经科学、东西方现实,人类意识领域的通识者,用中英文阐释对人类意识的洞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