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问:
大家好,欢迎收听今天的空唠唠。
今天,我们来谈谈冥想和读书。
现在,信息资讯都很发达,内容很容易获取,
一个人在接触冥想之后,会到处浏览信息,读不同人的著作。
有时候,会发现这些人关于冥想的表述,各有侧重点。
那他们之间有没有矛盾冲突呢?
咱们举这么三个例子。
第一个:克里希那穆提。
克关于冥想的阐释很多很多,
其中一个代表性的表述就是——
冥想就是即刻清空想法,彻底、完全地清空想法,让身体机能静静地运转。
这是克对冥想的一个非常简练的表述。
再比如说,来自越南、曾长期旅居法国的一行禅师,
在他对大众的传播中,强调呼吸,要保持有觉知的呼吸,
不断地回到呼吸,把呼吸作为意识的锚点。
这是一行禅师分享的一个侧重点。
这就和克有所不同啦。
我们再来看一个传播者——南怀瑾。
南怀瑾关于冥想/禅修的分享也是非常非常多,
这也和他的个人经历、时代背景都有关系。
其中一些方法理念和克其实就是一样的,
还有一些呢,和一行禅师也都是一样的。
有的时候,如果我们迷失在这些文字里,
也会感觉到好像文字之间有冲突、有碰撞。
Cico,你怎么看待这些分享?
侧重不同,表达也不同。
C:
如果可以的话,咱们可以把这个问题重新表述一遍:
那就是说,“我该怎么读书?”
这么多来自不同人的表述——
克里希那穆提、一行禅师、还有南怀瑾,
那我该怎么读这些书?
第一,我们得问自己:
我是否必须得读这些书?
如果你说:“哎呀,我必须得读。”
那你是不是把这些书当做了权威?
书是什么呀?就是一摞纸,上面印了很多字,
这一本书上有各种的符号、表述、表达。
文字不是真相,
尽管文字可以指向真相;
但文字指向真相的过程,
需要每个人去发现。
就好比一个路标,指向“东”。
看似指向“东”,
但你往东一看,呀,范围好大呀!
那怎么办?
你得自己走。
自己往东的方向走过去。
如果你不是自己走,那你永远到不了那个点。
就是说,这个“指向”是有限的。
指向“东”,但是呢,往东一看,范围依然很大,对不对?
视野依然很大,意味着每个人需要完全独立地走,
抛掉任何权威。
这些文字作为权威,只会妨碍你去观察内心世界。
也只有在没有任何权威的影响下,
你完全一个人去理解、探索,
才能走到那一点。
再回过头来看这些著作,
一目了然。
你也知道克在说什么,
你也知道了一行在说什么,
你也知道了南怀瑾在说什么——没有冲突。
你也理解了大家在不同的文化下、
不同的语言下、
不同的时代下,
文字描述的那种局限。
诶,这么一弄,你会发现,
这些东西都没有矛盾。
你也知道:哦,那几个目标都指向了一个方向。
但如果你还没有到达那个点之前,
你看这几个路标好像是在互相对峙,
那都是错觉。
读书,本身是一个需要唤醒内心觉察的过程。
读每一行字,不是完全坠入文字的内容,
不是坠入文字所钩织的那个画面、幻象,
而是带着觉察,让内心保持合适的关注,
去理解文字背后指的是啥。
这个理解过程,就是你一个人去观察内心的过程。
看你的观察,能否跟这些文字卯上。
这是一种全然的读。
“全然的读”,意味着带着“觉”,
让关注放在合适的地方,
不坠入进去、不陷入进去,
结合自己对内心的观察,
来去理解超越语言所指代的东西。
同样的方式,我们也可以全然地听:
听说话者在说啥,
不是完全坠入TA的语言里面,
而是带着觉察去听TA语言背后指的是啥。
这个过程意味着:
一个人正在观察自己内心的过程。
同时呢,还要保持觉察,自己不被语言的反应所劫持。
问:
听你这段话的时候,
如果一个人是在想法里,
很有可能产生这样的反应啊:
“哎呦,带着觉察去读、去听、去看,会不会很累呀?”
C:
这又变成一个自我投射了。
觉察/关注是每个人要去体会的,不可想象的。
想象的是个画面,是个想法。
一旦有想法、画面,
你就被那个画面所劫持。
问:
当我们真的保持那种觉察的时候,
其实人是一种很放松、也很自然的状态,
是不费力的。
而且那样去读的时候,
一边读,一边去观察自己的内心,
那个过程会非常有乐趣。
C:
没错。
而且当一个人真的在全然地听的时候,
你我之间才是在真正的沟通。
在这种沟通中,没有同意、没有不同意,
因为那时候如果一个人同意或者不同意,
又坠入语言了。
而是我们彼此在交流,彼此在观察内心。
这时候,尽管通过言语在说话——
我在说,你在全然地听,
但我们都超越语言,
才能够去共同发现内心的真相。
同样,读书也是如此。
而在这样一个读的过程中,没有任何的权威,
只有你一个人去感受、去印证。
这反而实现了文字上最大的沟通。

Cico(张冲和),哲人,觉者,深入涉猎数学、人工智能、生物、神经科学、东西方现实,人类意识领域的通识者,用中英文阐释对人类意识的洞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