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· 悠兮其贵言
今天,一起来品读《道德经》的第17章,先来看一下原文——
太上,下知有之;
其次,亲而誉之;
其次,畏之;
其次,侮之。
信不足焉,有不信焉。
悠兮其贵言。
功成事遂,百姓皆谓我自然。
音频、文稿如下——
问:咱们先来看第一句「太上,下知有之」,「太上」,至高、至善,最上、最好的意思;
「下知有之」,有的版本是「不知有之」,Cico,你会倾向于哪种说法呢?
C:这个「不」和「下」差什么?
似乎就差那一撇。
古代那位朋友,不知道是多写了一撇,还是少写了一撇,整出这俩版本。
无论是“下”也罢,“不”也罢,其实,这个意思没有差别太多,不妨碍理解。
这个「太上」指的是什么呀?
指的是不是这个道,这个内心的规律,这个自然的规律。
若这个「下」翻译成下面的人、普通人——哎呀,我不知道这么说合适不合适——就说这些大道,其实最普通的人也知道。
但若翻译成「不知有之」,也能说得过去,就是说这个内心的规律其实就在未知中;没有人知道它,是因为它不在意识中,也能说得通。
问:有的人解读道德经,认为老子在谈治国理政的思想,所以会把这句话翻译成,“最好的世代、最好的统治者,下面的人不知道他是谁”,你怎么看待这种理解呢?
C:你看,这么想是不是也是在意淫?
在想象一个不可能的场面,这样一个政治构架本身真的合理吗?没问题吗?真的出现过太平盛世吗?
还是我们欺骗自己说,哦,那样是好的。
若这个人真的去看透自己内心的话,显然,任何一种政治构架本身都不行,都有问题。那此刻把这个东西往那个政治上靠,那是在满足自己的想象力呗,去抒发自己的想象力,但这个是事实吗?
这个人啊,总想象着有一个开明的君主可以指望、指靠,还是大脑那个被动的回路在依赖,所以整出一个想象——哎呀,要是有这样一个君主就好了;哎呀,要是有那样一个君主就好了——还是在想象,还是在臆想。
问:所以,不论是「下知有之」,还是「不知有之」,都说得通。
C:没错,真正妨碍理解的是自我,这个“我”放不下,理解就到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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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:那咱们接着往下看——
「其次,亲而誉之;其次,畏之;其次,侮之」。
C:这个「其次」就是跟这个「太上」相对,这意味着意识的活动、想法的活动。
「亲而誉之」意味着愉悦;
「畏之」意味着恐惧;
「侮之」意味着排斥、反应、拒绝、回避;
那这些都是在想法中所出现的所谓的感觉、状态。
这三个「其次」没有先后顺序。
这个「之」啊,可以指向任何事物,也就是画面、想法、标签、符号。
所以,你看,真相不在意识中,所以没有人知道它,或者说那些真正生活最质朴的人才离真相最近。
否则,全是意识活动——愉悦、害怕、反应,赞誉的是什么,诋毁的是什么,都是脑海中那个相,那个画面、那个标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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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:好,接着往下看——
「信不足焉,有不信焉」,信,但不完全,还有不信的地方。
C:「信」什么呢?什么是「信」?
这个大脑没有想法,这个意识清空的时候,那个叫信?
「信不足」意味着意识没有完全清空,有想法;「不信」意味着内心完全陷入想法。
当然这个都是相对的,只要意识没有清空,就没有「信」,无论是「信不足」还是「有不信」,都是无信。
问:此信非彼信,在想法里的那个信,是对一个画面的等同和相信,但是真正清空想法之后,那种稳定的感知是另一种信。
C:所以,清空,意味着信,意味着靠谱,「信不足」就是不靠谱,「有不信」就是完全不靠谱。
这都是人的意识活动——在想法中有愉悦,有害怕,有反应,都不靠谱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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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:好,下面这句,「悠兮其贵言」,翻译成白话,悠然自得,不轻易言说,或是很难说清楚。
C:所以,不轻易开口。
那这句话对应的还是「太上」,「太上」意味着这颗心活在未知中,本来就悠然自得。
轻易出口,意味着轻易制造画面,那都是问题。
画面一在,大脑就进入意识活动,就出现了「亲而誉之、畏之、辱之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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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:好,再来看这最后一句——
「功成事遂,百姓皆谓“我自然”」,当事情有所成就,大家都说自然如此,本来就这样。
C:「功成事遂」意味着这个事情成了,可能有很多的原因,各种的因缘导致这个事情凑巧成了。
这个「百姓」指的是什么?有名有姓是什么?是自我吗?
自我都说我本来就是这样,意味着这个自我压根就没有看到,这个事情是怎么发展的,事情变成咋样就说是咋样,事后找补。
你看,这个内心的欺骗。
当我们从内心的本质来投射理解这些话的时候,才可以把这些话表面那种支离破碎,给完全的贯穿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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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:最后,再来回顾一下这一章的原文——
太上,下知有之;
其次,亲而誉之;
其次,畏之;
其次,侮之。
信不足焉,有不信焉。
悠兮其贵言。
功成事遂,百姓皆谓“我自然”。
那咱们下章再会。
C:咱们下章再会。
Cico,曼谛悟思创始人;洞悉中西方现实,涉猎数学、计算机、生物、人工智能、神经科学、哲学和认知领域;以简单、质朴的中英文,阐释内心本质即禅的精髓。看清即平静,看清即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