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: 一个人在冥想之后,意识到了什么是想法。哦,原来生活中,很多很多的东西也都是想法的产物,也看到了想法带来的问题,甚至是危险。

这个时候,内心对有些想法产生了一种抵触情绪,具体表现很多,也很细微。Cico,怎么看这个问题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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抵触想法?谁在抵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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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: 当这颗心在抵触想法的时候,那得问问,这颗心真的意识到了什么是想法吗?能否看到这样一个抵触的过程,本身也是想法滞留的过程?若这颗大脑真的意识到了什么是想法,那岂能让这样一个想法继续滞留下来呢?

只要大脑有抵触,就意味着大脑有一个画面滞留,想去远离那个画面,或者是实现一个新的画面。总之,这个过程本身也是一个抵触的过程。否则,如果脑海里没有画面,大脑不可能抵触,也不可能防御。抵触本身也是自我构建的过程。



问: 为什么一个人会去抵触想法?“我不喜欢那个想法”,那就是意味着还是有一个抵触者和评判者,是吧?

C: 这就是我们在探索内心时的一个误区。我们需要通过语言来谈论特定的话题、去看到问题,但内心要清空、要放下。否则,仅仅是这个意识上的谈论,可能会制造新的画面。

比如说,咱们谈到想法的危险,这是为了让整个神经系统看到想法的危险,从而产生自动的行为。但若这个意识不清空,那“想法是危险的”这个画面就滞留了,ta的整个行为依然是基于这个画面——“嗯,想法很危险”。那自然,这种抵触情绪就出现了,这个“我”还在。你看,这个地方非常细微。

如何理解内心的状况、理解内心的规律,而不去形成新的画面,产生一个新的自我——“我懂了”。这是一个常见的问题。看了很多内容,也观察很多,但意识上没有清空,“我懂了”,这个新的“我”又出现了,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专家。

你看,内心的谦卑是一个非常细微的东西。即便我们在探索内心、观察内心,你能否保持这颗心清空?没有清空的心,任何事情都会出现这个问题,走极端,因为画面滞留。

所以这颗心一旦坠入已知,即便通过冥想,还在已知中——“我懂了”,“我”还在,“我懂了”这个画面还在。那这只是通过所谓的冥想来塑造一个新的自我而已。



问: 这让人联想到《坛经》的一句话:「念念无滞,万法无滞」。

C: 所以,咱们去探索内心、理解内心,我们得动用语言、动用想法。毕竟这个大脑在这样一个世界,它的生活完全基于语言,整个意识世界都是想法的活动。

我们只能通过想法来捕捉,通过想法的描述、指向,来辅助内心去观察到想法整体的移动。也就是说,我们可以通过想法、语言的适得其所,来辅助清空这一切,但“清空”这个动作需要你亲自来完成。

这也是为什么咱们在各种各样的活动中,不断提醒每一位朋友——全然地听。这个话本身可以指向真相,但这个话本身不是真相。

清空想法,并不是没有想法。最终要熄灭的是自我,不是想法。那我们就得理解,想法和自我是什么关系?能不能想、合适地想,却没有这个“我”?

动用想法,但没有“我”?正是因为这个“我”的视角、“我”的感觉,让想法滞留。但你看,这个“我”在指责想法,却看不到自己存在,却看不到这个“我”存在。

这个自我的存在依赖于抵触、依赖于指责,当然也依赖于恐惧和寻求。在这个节目里,咱只说这两种:这个自我往往依赖于抵触和指责。

在这种抵触的环境中,“我”抵触一些想法,自我就在。“我”指责这个想法,是想法的问题。那这个“我”还在。但实际上是“我”在让想法滞留。



问: 那Cico,其实过去这几年你分享了很多对内心的观察,这个过程确实也动用了大量的想法。这个动用想法的过程和自我的关系是什么?对你来说。

C: 对于Cico来说,无论是在直播活动中,还是在录播的节目中,这个分享本身没有分享者——一点“我”的感觉,一点“我”的影子都没有。

这个节目录完之后,甚至有时候话刚说完,Cico就忘了自己说了什么。



问: 对于那些还没有体会过这种状态的人来说,可能会问:这真的能做到吗?真的可能吗?

C: 对于Cico来说,这是百分之百可能的。但对于你来说,你得亲自去触碰。这个冥想的确很深,确实很完整,很细致。

冥想本身是一个清空的过程,是一个通透理解的过程。它不是一个让你引以为傲的过程,不是一个“我懂了”的过程。

有什么可以自满的?有什么可以觉得优越的?一不留神,就可能一夜回到解放前。

一颗真正冥想的心,一定是一颗谦卑的心。

你会发现,谦卑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。一颗真正谦卑的心,“我”没有位置,想法也不可能滞留。

问: 好,咱们下期再会。

C: 咱们下期再会。

 


Cico(张冲和),哲人,觉者,深入涉猎数学、人工智能、生物、神经科学、东西方现实,人类意识领域的通识者,用中英文阐释对人类意识的洞察。